现在终于能够明白，前天的莫干山路50号为什么前所未有的热闹。在同一天，差不多有20个展览开幕。大大小小的画廊都梳妆打扮，跟来自海外的一群收藏家和一批来自全国各地的艺术家、策展人及艺术机构眉来眼去。这种热闹氛围甚至融化了保险丝，让M50在晚上7时左右集体断了一次电。

     实际上，群贤毕至，高朋满座，其目的地不是M50，而是今天在上海展览中心开幕的上海艺术博览会国际当代艺术展。国内外几百家画廊、艺术机构参加展会，这让人难免有眼睛不够用的感觉。庞大的人群在巨大的空间中缓慢移动，就算不进入画廊展位细看，单是浏览一遍也要花上将近一个小时。

     昨晚的预展中，几乎遇见了所有前一天在M50闲逛的熟悉面孔。王广义、岳敏君等明星艺术家悉数出现在艺博会现场，几个来自国外的收藏家也被簇拥着四处浏览，还有几个国外艺术经纪人若有所思地掏出小本子，记下某些画廊和艺术作品的编号。总而言之，在昨晚的上海展览中心，你能想得到的艺术家都来了。那些从不关心艺术市场的艺术家，那些从不在乎自己作品价格的艺术家，都在艺博会现场会晤老友、结交新知。

     在预展阶段，画廊和潜在的艺术品收购者其实还处在相互展示、相互打量的阶段，所以昨晚的艺博会某种程度上就具有一些喜剧效果。它如同一个宽敞的舞台，所有的人都站到上面，怀着各自的心事四处游荡，笑脸随处可见。但这里毕竟又是一个市场，谨慎的接触、有策略的试探和实质而残酷的讨价还价，都将会发生在以后的几天。

     从人数上来说，预展现场的局外人其实比利益相关方更多。艺术青年和媒体记者，还有一些和艺术界人士沾亲带故的参观者，他们无需操心作品买卖，也不用在人群里搜寻有待结识的艺术界人物，他们静下心来，反倒成了最认真地观赏作品的人。

     平心而论，艺博会带来了一个难得的机会，让我们能全面接触国外的当代艺术作品和相关产业。见多识广的中国人对来自欧美的画廊已经不再好奇，所以即便有艾未未的作品撑台面，麦勒的展位也有些冷清，非主流的西方画廊更是门庭冷落。可是那些阿根廷、孟加拉国、印度甚至阿富汗的艺术机构，还是让人大开眼界。尤其是一些发展中国家画廊所展示的作品，让我们想起中国社会和中国艺术家十年前的模样，不胜唏嘘。更重要的是，我们看待他们的方式和观感，能让我们想起西方看待我们的方式和观感。